文/蕭宥(學生、台東客家人、現下戴台東,四縣腔)

對你來講,「客家」係麼个?「女性」這角色又代表麼个呢?「靚」同在地客家文化堵著,會發生麼个事情?

讀詩,做得看人个內心世界,乜做得表現出一儕人最真个情感。這幾年來,泅過詩的大海,書寫摎讀著个詩,緊鼓勵?去發現自家个心,去尋麼个正係美好。

客語詩,係?尋著最接近「靚」个所在。

這擺个表演,毋單淨係表演定,?兜定定仔講出客家女性个人生故事,一句句詩詞,包含千萬記憶同心肝肚最真實个感受。

客家女性,在歷史裡背,囥等幾多目汁抑艱辛。講恁樣係「煞猛生活」,毋當講係「齧等牙根照顧一屋下人」,這記憶就偷偷仔分人囥在頭擺歷史个痕跡,到今,總算做得分客家女聲,用最靚个方式講出來。

石頭、腳跡,用輕鬆个腳步,在記憶肚个細路項行行看看,?同阿婆在莊下个回憶,無法度替換,這首拿來表演个詩-〈影〉,講等?个童年生活摎對阿婆个感情。

分人疑狐个係,?從來就無聽過阿婆講還細時節个故事,有成時忍毋核偷偷問佢,佢嗄無想愛回答,總係盡命牯尋其他話題來講。粗粗个手、煞手个身影,阿婆在灶下就恁樣同歲月比比企,分時光跈等洗米水个流向遠方。?兜這代既經無三從四德、無結婚个壓力,甚至,毋會淨擔任人講个「女性角色」,有相夫教子个責任定。

做得做一個新時代个客家後生女詩人,?感恩,在這位做得放勢講?想講个話。

講毋出來个客家話,係?兜堵著最大个挑戰,導演有講著:「初下碼,劇團成員連在大家面前講出一句客家話都感覺見笑,參加个人乜越來越少。」

客家話擲忒強勢語言个殼,展現出最真實个聲音,這係一種幸福。做得講母語、學母語、甚至搞母語,但做麼个都恁自由了,大家嗄毋願講了?

誚㸐、排外、統一主義等,當多「社會病毒」在該壓逼客家,面對邊緣化个族群意識,?兜想做麼个,做得做麼个,這係愛思考个地方。

?識分人問:「客家族群無補助呢,做麼个愛學啊?對未來敢有幫助?」

乜識分人笑:「係毋係做客家傳承活動个人當少,你正分人講『對客家領域當熱心』?」

還分人譴:「客家國際交流?莫『崇洋媚外』啦?像你恁樣用英文傳揚客家,係背祖!」

傳承客家个人當少,這句話顛倒講著了,佢兜明明理解這兜困難,做麼个還毋願為自家个母語同文化企起來發聲呢?可能,大家對客家个印象就係:粄條、花布、食粄圓、斷粢粑這兜。

但係,敢有人想過,係麼人安了這兜刻板印象,用表面个形容定義客家?無毋著,正正係部分客家人,親身在自家身項貼上這兜標頭。

客家活動在恁多社區,打白講淨係食東西、分米粉、擂一碗擂茶、唱條山歌同跳舞就結束了,無人了解、乜無人講出這兜客家美食摎文化有麼先民个智慧、抑係客家遷徙个歷史帶來个地方差別、變化,甚至,有人連這兜美食个客家話都毋曉唸。

客家女聲,?兜用當高个水準來表演,分大家知,原來「客家」係做得同文學、美感、故事、感情同歷史結合,毋係大家人認定个客家,係創新同創意、行向國際化个表演、摎超越現實个靚。聲音、感情、語調同旋律个交織,?兜表演个係世代之間个對話,通過了距離,超越了時間、空間來到客家學堂這垤細細个客家寶地,拍手同細細聲打嘴鼓,都會分這脆命、又靚到講毋得个連結斷忒。毋過就係恁樣个情感,分客家个美好在一?目就連起來了,分人想起頭擺个故事。

這擺表演結束後,一個看起來有90歲个阿婆,牽等?个手,忍毋核緊跌目汁,厥目汁一汀一汀跌在地泥項。佢講:「多謝,多謝你兜講客家話。」

這活動个意義係麼个呢??想,這阿婆硬喉个感謝,同分詩肚感情餳著个觀眾,就係這擺活動,最好个等路。

客家女聲與台東講客少年團於台東客家學堂展演。蕭宥提供
客家女聲與台東講客少年團於台東客家學堂展演。蕭宥提供
客家女聲與台東講客少年團於台東客家學堂展演。蕭宥提供
客家女聲與台東講客少年團於台東客家學堂展演。蕭宥提供
客家女聲與台東講客少年團於台東客家學堂展演。蕭宥提供
客家女聲與台東講客少年團於台東客家學堂展演。蕭宥提供

華語

對你來說,「客家」是什麼?「女性」這個角色又代表什麼呢?「美」與在地客家文化碰撞,會發生什麼事?

詩是最能展現、通往內心世界的管道,也流露出一個人最細膩的情感。這幾年在詩的海洋中徜徉,書寫與閱讀的詩詞,不斷地激勵我:探索、挖掘自己的內心,找尋什麼才是真正的美。

客語詩,是我找到的,最接近「美」的境界。

這次的展演,不只是一場表演,我們娓娓道出的是客家女性的人生故事,一句句詩詞承載了數以萬計的記憶與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感受。

客家女性,在歷史的洪流中,隱藏了多少的淚水或艱辛,與其說勤奮的生活著,不如說是「咬牙撐起一個完整的家」,這份記憶就默默被藏在古老的歷史痕跡,如今,終於能被客家女聲用最美的方式訴說。

石頭、腳印,踏上腦海中的小路,踩著輕快的步伐,我與阿婆在鄉間的回憶,是無可取代的,這首表演的詩-〈影〉,凝聚了我的童年風光和對阿婆的感情。

令人疑惑的是,我從未聽過阿婆年少時的故事,有時忍不住偷偷詢問,卻總是被刻意迴避及轉移話題。粗糙的手、俐落的身影,阿婆在廚房裡就這樣與歲月肩並肩,讓時光跟著洗米水流向了遠方。我們這一代不再有三從四德,不再有婚姻的壓力,甚至,不再只能擔任所謂的「女性角色」,被賦予相夫教子的責任。

作為新時代的客家年輕女詩人,我感恩、慶幸,在這裡,我能盡情的說我想說的話。

說不出口的客家話,是我們遇到最大的挑戰,導演提到:一開始,演員連在大家面前說出一句客家話都覺得羞恥,參加的人也越來越少。

客語褪去了強勢語言的外殼,露出最真實的聲音,這是一種幸福。我們現在能夠說母語、談母語、學母語,但為什麼都這麼自由了,人們卻不再願意開口說了?

嘲笑、排外、統一主義等,許許多多的「社會病毒」在欺壓著客家,面臨邊緣化的族群意識,我們想做什麼,能夠做什麼,這是要思考的地方。

我曾被問到:「客家族群沒有補助耶,那幹嘛要學啊?對未來有幫助嗎?」

也曾被揶揄:「是不是做客家傳承的人很少,你才被塑造成「對客家領域很熱心」的形象啊?」

更是被攻擊:「客家國際交流?你不要崇洋媚外吧?你這樣用英文傳揚客家是背祖!」

傳承客家的人很少,這句話倒是說對了,他們明明理解這些困難,卻為什麼還不願意為自己的母語和文化站出來發聲呢?或許人們對客家的印象就是:粄條、花布、吃湯圓、做麻糬等

但,有沒有想過,是誰塑造了這些刻板印象,用表淺的形容去定義客家?沒錯,正是部分的客家人,親手在自己身上貼上了標籤。

客家活動在很多社區間,說白了只是吃吃喝喝、分發米粉、搗搗擂茶、唱唱山歌跳個舞就結束了,沒有人了解這些客家美食或文化蘊含的先民智慧、或是客家移墾史所帶來的區域差別、變化,甚至,有些人連這些美食的客家話都不會唸。

客家女聲,我們用高水準的演出,讓大家知道,原來「客家」可以和文學、美感、故事、感情和歷史結合,不再是大眾認知的客家,而是創新的展演、走向國際化的演出、與超脫現實的美。聲情與韻律交織,我們展演的是世代之間的對話,穿越了距離,跨越了時空來到了客家學堂這塊小小的客家寶地,連拍手與細微的談話,都會讓這份極其脆弱,卻又絢麗無比的連結被打斷。但就是如此細微的情感釋放,讓客家之美在一瞬間被串聯起來,使人憶起塵封的往事。

這次演出後,一位幾乎已經高齡90的阿婆,牽著我的雙手,眼淚止不住的滑落,一滴,一滴的滴落在草地上。她說:「謝謝你,謝謝你們說客家話。」

這場活動的意義是什麼呢?我想,這位阿婆哽咽的感激,以及被詩篇中的感情渲染的觀眾們,就是這場活動最好的饋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