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陳亭萱
一大清早,七點鐘在新埔義民廟集合,既緊張又興奮的心情,帶著睡眼惺忪的眼睛,等待著手機照片中的一位大哥出現。
身為臺南人的我,對於客家文化可以說是絕對的陌生領域,因為台南完全沒有客家聚落,對於客家的認知僅限於課本上的傳遞,以及偶爾在網路上看到的片面資訊,還沒搬到新竹前,我不知道什麼是義民祭。
曾開車經過新埔時,聽客家朋友說,新埔義民廟辦義民祭的時候會非常熱鬧,是客家人一年中最重視的活動,聽他講得浮誇,我很好奇到底是何風景。剛好有機會,這次客家朋友帶我參與義民祭的第一個儀式-豎燈篙,問了朋友豎燈篙是什麼?用意為何?在義民祭典中佔了什麼樣的位置?他一問三不知,奇怪你不是客家人嗎?看來我只能指望等等魏大哥能幫我解答。
為了拍攝這次豎燈篙的影片,歷經了漫長的等待。聽說第一步是先上山砍竹,既擔心等等採竹子爬坡遇到蛇蟲鼠蟻,會拖累大家,又擔心等等聽不懂大家說的話,影片內容會很空洞,腦海中不斷組織分鏡畫面,卻還是沒有一個定數。
遠處車子急駛的聲音傳來,大家不約而同地轉頭,下車的是一位看起來六十多歲的老人家,車門「碰」地一聲關起,剛剛還在抱怨等太久的人瞬間抿了嘴,這位魏大哥皮膚黝黑、頭戴宮廟贈鴨舌帽、身著深色polo衫,是你會在廟前榕樹下看到的長輩穿搭,他在貨車上跳上跳下的準備著電鋸與繩索,一身硬氣,恩…看起來就不好惹,我思考著等等該怎麼跟他搭話。
表定早上七點集合,眾人等待著廟方人員準備好所有工具,以及吊車的到來,真正出發時已經七點四十,魏大哥開著貨車駛向前方,所有車子跟上,沒說要開往哪裡,也沒說要開多久,反正就跟著吧!
大約車程十六分鐘的距離,我們在一條馬路旁停車,跟著大家走進岔路口,是一戶人家的門口,原來不是想像中的深山野嶺,那我就放心了!
吊車開始架腳架,地主出來與魏大哥商量著砍哪根竹子好,我聽得到他們說話,但聽不懂在說啥,於是我開始根據他們的肢體動作與互動在心裡幫他們配音,「你等等就從這裡下去」、「那根有沒有看到,就它了!」、「哎呀~那根不好,應該是那根」。
我一邊拍著畫面,一邊用自己的OS幫影片配上旁白,看著第一根竹子被鋸起,吊車靠著鐵繩與布帶將竹子從交錯複雜的竹林中抽起,緩緩放在地面上,工作人員從背後生出一把彎刀,修掉竹子上的雜枝,只留下茂密的尾巴,突然地主又跑過來喊了幾句,與魏大哥開始大聲地講起來,激動的肢體語言搭配上大聲的說話,我聽不懂也知道有什麼問題正在討論,爾後聽到魏大哥解釋,「這根竹子沒有尾巴,不合格,要再鋸。」我似懂非懂的看著他們指向的竹節,心想,竹子那麼高根本看不到它上頭長怎樣啊!那是要鋸到何年何月才能找到一根完整的竹子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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