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曾光明,台中東勢客家人,農業資材推廣者、樂齡中心講師,這滿戴東勢。

早期个東勢,大部分係戴客家人,在這方開山打林,一半下斯會同原住民因致爭地來引起冤家,分原住民出草乜長在聽著。在吾个童年時代,大約1960年代,好聽阿公講古,有一擺,食夜該時,桌項个雞肉無堵好切無斷,阿公就用這个題材,講頭擺上山打原住民个古分?聽。

有一日,村民逐儕講起,因致原住民有放出風聲愛到庄頭來㓾人頭,當時庄肚,長在愛做大哥个人就出來講話,斯講:「亻恩等使毋得總下分原住民打个份,亻 恩等乜愛想辦法上山先打原住民,斯用恁泥,來防範原住民又來庄頭㓾人頭。」大哥个餔娘聽講愛上山打原住民个事情,大嫂提出一个看法,佢講:「在若等上山進前,係毋係愛先做好參詳,那係恁泥,暗夜?來煮幾項菜,請村民弟兄來屋下食夜,參詳上山計劃,好無?」大哥黏時答應大嫂个提議,斯恁泥邀集了弟兄到屋下食夜。

大嫂將屋下盡肥該隻大閹雞抓來㓾,做食夜个桌心菜,大嫂為著同老公?手順利上山打原住民,心肝愐出一計,將雞肉剁做一大盤,毋過,雞肉總下無切開、無切斷,斯恁泥捧上桌頂。客家人講究禮儀倫理,所以愛大哥先動筷,眾弟兄正使得動筷。大哥同大家招呼一聲講:「毋使細義,自家來!」佢斯先夾桌心菜閹雞肉,大哥用筷夾閹雞肉,毋過閹雞肉一塊一塊黏黏,共下剪毋斷,在桌頂撥來撥去撥毋開,弟兄逐儕也無人伸手來?手大哥,這下斯分囥在門背角个大嫂看到詳詳細細。

大家酒足飯飽了後,斯愛參詳上山打原住民个計劃,大嫂乜提出厥看法,佢講:「逐儕這擺使毋得上山打原住民,一定會失敗!」逐儕緊摸頭拿講:「大嫂做麽个恁泥講呢?」大嫂斯接緊講:「在食飯个時節係最好个觀察,大哥在桌頂夾雞肉撥毋開,?看無一儕人會?手,這滿食飯都無法度團結,若係上山逐儕堵到危險个時節,乜無法度團結合作,共下打原住民。」

聽了大嫂講个話,逐儕頭那犁犁,承認確實係團結心無罅,這擺上山打原住民斯無成。聽著剁雞肉个故事,?試著客家婦女家當有智慧!

華語

早期的東勢大部分住著客家人,在這邊開荒闢地,偶爾會因為爭地跟原住民起衝突,被原住民出草也時有所聞。在我的童年時,約1960年代,我常聽祖父說故事。有一次吃晚餐的時候,桌上的雞肉剛好沒切斷,祖父就用著個題材說上山攻打原住民的故事。

有一天,村民議論紛紛,因為原住民放出風聲要到村庄來取人頭,於是村庄裡面經常當老大的大哥就提出想法,說我們不能老是被挨打,何不我們來主動出擊來防範原住民下山砍人頭?老大的妻子聽說這件事,她提出一個看法:上山之前是不是要先做計劃討論,那就趁今天晚上,她來做幾道菜請村民弟兄們來家裡來吃飯,商討作戰計劃。大哥就接受妻子的提議,就邀集了弟兄們來到家裡吃飯。

大嫂將家裡最肥的大閹雞殺了,當做晚餐主菜,大嫂為了協助夫君能夠掌握勝算,於是心生一計,把雞肉剁成一大盤,但是雞肉都不把它剁開、剁斷,就這樣端上餐桌。客家人講究禮儀倫理,所以要大哥先開動,眾弟兄才能夠開動。於是大哥向大家招呼一聲說:「別客氣,自己來!」然後就先用筷子夾了白斬雞,但是白斬雞一塊一塊連著就是剪不斷,在餐桌上甩也甩不開,眾弟兄們也沒有人起身動筷來幫忙大哥,這一幕也被躲在門後的大嫂看得清清楚楚。

大家酒足飯飽之後,就要討論上山攻擊原住民計劃,大嫂也隨即提出建言:「大家近日不能夠上山打仗,一定會失敗。」大家提出疑惑:「為什麼這麼說呢?」大嫂就說:「剛剛在吃飯的時候是最好的觀察,大哥在桌子上夾雞肉甩不開時,竟然沒有一個人上前幫忙,連吃飯都沒有辦法有默契,如果上山大家遇到危險的時候,大家也沒有辦法團結合作並肩作戰。

大家聽了大嫂的一番話,紛紛低下頭來,承認確實是默契不夠,無法團結作戰。我聽完這則故事,覺得客家婦女真有智慧啊!